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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.2.14情人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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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.2.14情人節

新年很快到來。

盛梔夏平安回國,小腿似乎受了傷,一直纏著繃帶,看得林以澄很心疼。

但盛梔夏並不覺得有什麽,走路依舊生風,大家聚餐的時候她也無所謂地開玩笑。唯一不一樣的是,陸哲淮消失了很久,仿佛與她再無交集。

除夕節,裴煊帶林以澄回祖宅吃年夜飯。

沈清吟的心情格外好,親自下廚,同時悄默聲地,又把衣櫃裏的睡衣拿去“幹洗”了,只留幾件半透明蕾絲睡裙,一件比一件“風情萬種”。

於是那一整夜,在昏暗迷蒙且暖意彌漫的臥室裏,裴煊又沒做人。

...

初三下午,兩人離開祖宅,沈清吟給林以澄送了一大堆首飾,全是從拍賣會上高價競得的孤品。

林以澄受寵若驚,連連拒絕,但沈清吟還是把東西藏在他們車後座上了。

住在祖宅這幾天,吃飯時裴正峰總像對待親女兒一樣給林以澄夾菜。

“小澄,多吃點兒。”說完瞟了裴煊一眼,和藹可親的表情垮下來,冷哼一聲,“你隨便。”

裴煊:“......”

...

時間過得很快,雪依舊在下,但二月份已經悄然而至。

在臨近情人節的那幾天,很少見地,林以澄和裴煊冷戰了。

事情的起因是——

裴煊為了準備Moto新賽季,年後一直在矩陣練車,隔三差五地,總跟老冤家江覆碰面。

江覆的本性其實算不上好,那張嘴過了個年還越來越碎,見著面經常挑釁裴煊。

裴煊懶得跟爛人計較,加上已經答應了林以澄不再打架,因此前幾次全當沒聽見。

可對方給臉不要臉,非要順桿兒爬,話題直接轉到林以澄身上,用詞不幹不凈。

裴煊立刻想起那次用來揪他把柄、還害得林以澄昏迷大半天的“綁架”,於是新賬舊賬一起算,那記重拳還是砸了下去。

在無規則拳場鍛煉出來的力道再一次有了用武之地,幾個回合下來,裴煊差點把人打廢。

結果是,程諺去派出所把他撈了出來,陸哲淮第一時間讓人撤下狗仔編造的詞條。

兩個兄弟替他瞞得很好,但林以澄還是知道了。

程諺好人做到底幫忙解釋了一通,林以澄了解原委之後,那股氣終究生不起來。

但是親眼看到裴煊指關節的擦傷時,她還是很無奈,什麽話都不想說,胸口悶悶的,晚上睡覺也不讓他抱了。

臥室裏月光流浸,二人的呼吸聲輕淺起落,一個不願說話,一個不敢說話。

裴煊睡在一旁,林以澄感覺到他正在小心翼翼伸手,想攬她肩膀。

隔著一個枕頭的距離,她皺皺眉,有些不耐煩地,又往邊上蹭了一些。

床單發出輕微的摩擦聲,兩秒後耳邊聽見動靜,摩擦聲又疊了一重。

裴煊也跟著挪過來了。

“我錯了......”他啞聲道歉,氣息微沈。

話音落下時,他的手臂慢慢收緊,將她抱進懷裏,呼吸和心跳都貼著她。

林以澄閉眼背對著他,攥著被子不出聲。

她在心裏嘆氣。

這個人,總這麽沖動,一旦動手就一發不可收拾,下次指不定又得進派出所。

“念念,我錯了。”

“你理理我,好不好?”

裴煊貼在她耳畔,鼻尖蹭過柔軟的發絲。

她越是不理他,他的哄聲越是輕柔。

許久,他湊過來吻她耳垂,溫熱的呼吸灑落頸側。

“寶寶......”

慢半拍地,林以澄指尖一顫,慢慢睜開眼睛。

裴煊自身後抱著她,手臂環住她肩膀,腕骨間盛著朦朧暗影。

原本被他哄得心窩都軟了,但餘光看見他手上的傷,她還是有些不開心,小聲地:“......睡覺了,不鬧。”

一聲輕嘆後,裴煊真就沒再說話,只是抱著她,下巴在她發頂蹭蹭,無聲地求和。

...

裴煊的私交圈裏,那些公子哥總調侃他是個“妻管嚴”——談戀愛之後酒少喝、煙不抽,連局都不來了。

因此當他出現在會所裏的時候,個個都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人了。

一晚上,任憑周圍人怎麽鬧,他什麽話都不說,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。

大家見他狀態低迷,斷言他肯定是分手了。

於是酒過三巡,一幫狐朋狗友故意吵嚷著玩起了“撕紙巾”。

音樂炸耳,煙酒味裏混著暧昧不明的起哄聲,游戲輪到裴煊時,那張紙巾只剩下一個小角,沒比指甲蓋兒大多少。

眾人“wow”了一聲,坐在他對面的女生已經開始緊張。

幽藍的光線裏,他冷颼颼掀起眼皮,看向酒瓶上那張即將飄落的碎紙片,只一眼便收回目光,繼續盯著手機看。

喧鬧場裏暖氣充足,他脫了外套,內裏一件墨色襯衫,在迷醉的場合裏透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。

出於八卦心理,他越是冷淡大家就越來興致,不怕挨揍似的,男男女女一起撩撥他——

“阿煊,是不是玩兒不起啊?”

“鬧啥呢,人家家裏有一位!能跟你玩兒這個?”

“啊?是嗎?”有男生調笑,挖料似的問他,“裴少家裏那位呢?”

裴煊沒擡眼,直接扔出一個字:“滾。”

眾人不識趣,只當他被戳到痛處了,眼神愈加玩味。

“兄弟們給你介紹幾個唄?”坐在一旁的男生對他挑眉,聲音低下來,“隔壁不有酒店麽?今晚就能成。”

裴煊懶得搭話,指尖在屏幕點著,給很久不理人的那邊發出幾條消息。

[我抽煙了]

其實煙盒都沒開。

[還喝酒了]

杯子裏的伏特加一滴沒少。

發完,裴煊又給她錄了幾秒視頻傳過去,證明他真的在夜店。

但林以澄還是沒回他。

機身邊角硌著指腹,他的心快沈到底了。

大家不敢真的惹他,鬧哄哄地又玩起了游戲。

周圍嬉笑聲不斷,只有他一人被封在透明匣子裏,受挫般低垂著眼眸。

“小裴總,失戀啦?”聞到濃郁的香水味,一個膽大的女生貼過來,在他耳邊柔聲說話,“今天可是情人節耶,天涯何處無芳草,何必悶悶不樂呢?”

是了,今天是情人節。

他還給他的小畫家準備了一份驚喜。

想到這裏,裴煊攥著機身的手緊了緊。

兩秒後,他徑直起身撈起搭在沙發背上的外套,邁著大步離開卡座。

搭訕的女生一時呆楞,眾人也跟著傻眼。

...

欖山庭三樓,林以澄在畫室裏呆了一晚上,繪一幅即將參加海外拍賣會的風景畫。

窗外明月高懸,細雪飄搖。

估摸著快到零點了,裴煊還沒回來。

廚房裏那碗小圓子肯定涼了,等他回來得重新熱一下。

林以澄輕嘆一口氣,走到沙發邊上把手機拿起來。

畫畫時她習慣將手機調成靜音,這才看到裴煊給她發的消息。

最後一條消息是半小時前的——

[林以澄,我是程諺]

[裴煊喝醉了,特別難過,你要不要把他撿回家?]

林以澄思考了兩秒。

程諺只會稱呼她為“澄同學”,根本不會叫她“林以澄”。

正想順著裴煊的戲路回覆一句“他在哪”時,樓下傳來汽車駛過的聲音。

她下意識看一眼落地窗的方向。

嗯......剎車了。

停在大門口了。

不知怎麽的,心有點兒軟,擔心他是不是真的喝了很多酒。

於是她裹好毛絨外套,小跑著下樓,邁著擔憂的步子開門走到庭院。

石板小道走到一半時,裴煊正好下車。

車門關上,他轉身,手裏一束日落色的滿天星。

林以澄的腳步頓了一瞬,目光從花束移到他臉上。

還好,沒醉,沒酒駕,至少眼神是清醒的。

林以澄抿了抿唇,在微茫的雪幕裏慢慢向他走去。

裴煊也提步走來,不出三秒便停在她面前,低頭時喉結滾了一遭,似欲言又止。

她也跟著站定,仰起頭接過他的目光。

這才發現,他原本冷峻鋒利的眉眼,此刻盛著的全是認錯前的委屈。

今夜的寒風似乎比以往溫柔些,二人之間,隔著一束滿天星的距離。

耳邊風聲來回,林以澄聞到淡淡的煙酒氣,來自他身上。

但她知道,他今晚肯定哪樣都沒碰,氣息是在會所裏沾上的。

裴煊答應她的事情一向做得到,只是他見不得她受委屈。

哪怕別人說她一句,他都想餵對方吃拳頭。

他每一次沖動,都是為了保護她。

細碎的雪片落在他鼻尖,被溫度融化了。

連同她的心也被融化了。

“......我做了桂花小丸子。”她輕輕扯他的衣角,溫聲問他,“你餓不餓?”

裴煊眸光一動,立刻回應:“餓了。”

“也想你了。”

林以澄松開衣角,溫柔地牽起他的手:“那就回家吧。”

“我給你抱抱。”

“還想親一下。”裴煊更進一步,試探她是否還在生氣,“可以嗎?”

林以澄聽見他攥緊花束的聲音。

她笑了一下,接過他手裏的滿天星上前兩步,踮腳吻他。

裴煊楞了一瞬,反應過來時立刻圈住她的腰,連呼吸都重了,將懷裏的人越抱越緊。

...

“除了親你,還想做點別的。”

“裴煊,你......得寸進尺。”

“對,我臭不要臉。”

“哎你放我下來!花要掉了!”

“不放。”

...

在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情人節,林以澄收到了一束滿天星和藏在底下的新房鑰匙。

也撿回了一只委屈巴巴的男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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